,心中幸福非常,便想探寻过去吻一下,又不想搅扰了她的好梦,终究还是忍住了。
于是,断楼为完颜翎盖好被子,披衣下床,那件裘衣已经缝补好了,针脚细密,几乎看不出痕迹。断楼穿在身上,感觉胸膛暖烘烘的,轻轻推开窗户,却忍不住“呀”地叫了一声,到底是把完颜翎吵醒了。
完颜翎揉揉惺忪睡眼,打着哈欠坐起身来,懒懒问道:“怎么了?”断楼回头,连连招手道:“翎儿你快来看,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完颜翎一喜,来不及穿好衣服,便胡乱把自己裹在一团被子里,赤着脚跳下床来。断楼笑道:“你小心点,别着凉了。”扶着完颜翎坐在窗前,帮她穿好鞋子,笑道:“江南天气温湿,便是腊月也不一定下雪,咱们这次也是赶上了。”
完颜翎看着外面,喃喃道:“好美啊。”她自幼生在塞外,下雪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北地的雪太狂、太野,像是漫天白色的风沙,苍莽、粗粝,刮得人脸生疼,有时候连牲畜都受不住,要和人一起挤在帐子里,味道好不难闻。
而这江南的雪,像是柳絮,像是鹅毛,团在一起,一片一片的,组成各种奇异的形状。落在手心里,凉凉的,可又不太冷。看着那晶莹的雪花慢慢融化,渗进皮肤里,似乎是滑腻的胭脂,带着点晚菊金桂的香气。不紧不慢,把每一片砖瓦都抹得匀匀的。
断楼看着完颜翎,忽然噗嗤一笑。完颜翎奇道:“你笑什么?”断楼取过镜子,摆在完颜翎面前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一个长须的玉米?”
完颜翎“啊”地一声,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镜中的自己裹在绿被面的被子里,头发乱糟糟地蓬成一团,脸也睡得有些浮肿,果然乱糟糟的。但在断楼看来,却是十分的可爱。他取过梳子,笑道:“我帮你打扮一下,咱们出去逛逛。”
完颜翎笑着点点头,断楼帮她梳好头发,换好衣服,便一起出了门。刚到堂屋后院,便听见呼呼的刀棍之声。走过去一看,却是王贵赤着上身,手提钢刀,正在练武。
断楼道:“王贵将军,如此雪天,也要这般练功啊。”王贵看见完颜翎,连忙取过挂在身边的衣服,披在身上,笑道:“让两位见笑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夏天穿着棉衣练,冬天光着膀子练,都习惯了。一天不动弹,就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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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楼赞道:“原来如此。听说王贵将军和岳元帅是同门,都曾在周侗老先生门下学习。所谓严师出高徒,名将统雄师,难怪岳家军所向披靡。”王贵轻笑道:“哪里哪里,跟大哥比起来,我可差远了。”
完颜翎见王贵脊背上有几处伤疤,连贯成条,不像是战场上受的伤,便问道:“王贵将军,你背上的伤……”王贵下意识地一遮,笑道:“临阵怯战,被大哥打了几棍。”
断楼意外道:“真的?什么时候?”王贵道:“就是在朱仙镇,你们来的那一次。”断楼道:“岳元帅也忒不讲情面,都是生死兄弟,何必下此狠手?”
“不,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有怨过大哥!”王贵忽然高喊了起来,看着断楼和完颜翎惊异的眼神,自知有些失态,干咳两声道:“军法如山,大哥这么做是应该的。”
完颜翎打圆场道:“也是,也是。”王贵道:“对了两位,早饭已经备好了,两位这边请吧。”断楼道:“不劳将军费心,我和翎儿打算出去走走,所以……”
话没说完,王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道:“不,不行,你们不能出去!”断楼一愕道:“为什么?”王贵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秦桧的眼线,光我门口就有十几个。你们出去之后,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向莫统制交代?”
完颜翎讶道:“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王贵带领二人来到门口,从门缝中向外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