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潇见他又盯着她手中的杏子,便起身抬头观察上方的杏子。
院子里的这颗杏树长得繁枝叶茂,有一条低处的树干似是横向生长,高度刚好是黎母的头顶。甲汀每每经过此处,若是不低头,便会撞到,而这根树干便是黎潇手中杏的主要来源,即便如此,她还是得跳起来摘。
黎潇在树枝低处又寻了一个杏子,跳了三次方才摘了下来,简单擦了擦,走到水津律身前,伸出手,道:“给,你吃。”
见他面无表情,黎潇突然想起他的洁症,便回屋取了清水,清洗了一番,又道:“给你,很好吃。”
水津律眉头微皱,还是接受不了从她手中递过来的食物,便道:“我不吃。”
闻言,黎潇将杏子收回,放在自己的食兜中,坐在椅子上,道:“那我们先吃饭。”
“你不是说要帮我离开吗?”水津律神情疑惑,虽然他并未抱太大希望,但眼前的情形,让他看不出一点要走的样子。
“先吃饱,才能走。”黎潇轻声回答。
黎潇见水津律不坐也不说话,猜想他定是又嫌弃了,便自己先吃了起来。
岂料,水津律似是觉得黎潇的话言之有理,便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筷子,勺子,和一块布子,他先将布子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用筷子夹了一块地瓜,用勺子剜着里面的瓜肉吃了起来。
黎潇诧异,原来他带了那些东西是这般用途,看来是做好了准备,不知今日他又在包袱里带了多少。
待二人吃饱,黎潇将盘碗撤去,收拾干净,便带着水津律出门。
沐颜特意嘱咐了护卫,无论黎潇做什么,他们都不许干预。
于是,护卫们见到黎潇带着自家小公子出门,谁也未敢相拦。
“你想去哪里?”
“水灵山。”
......
两个六岁小儿结伴往水灵山的方向走去,他们身后,一波护卫悄悄跟随。
“我们便这样走着去吗?”黎潇似是有些走累了,转头看向水津律,此时的他应是更累,因为他背上有大包袱。
“嗯,马车太脏。”水津律似是有些微喘,神情却依旧坚定。
闻言,黎潇实在对他的洁症无语,这更加坚定了黎潇的信念,一定要将他治好,想了想,她便道:“可是,如此走下去,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到。”
“总会到的。”水津律抬头看向前方,似在憧憬,只要能去了水灵宗,他便能脱离那个家。
听到这般话语,黎潇侧头问道:“你为什么想要修仙呢?”
黎潇忆起了父母对灵根的执念,是出于对她的爱;于她而言,若是能修仙,她便能保护家人,而她自己对修仙的执念却不大。
她想起了黎祖父,刁然一身,独自修行,这般孤独,即使岁月漫长,活上几百几千年,又有何意义?
“我想要自由。”水津律的话十分惆怅。
黎潇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为何同她一般年纪,这话语却如此深奥,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旁人测完灵根出来,或多或少都伴有惊喜忧伤,而他的表情却如同进时一般,未有任何变化。
他为何要这般控制自己呢?
黎潇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低头思索,突然想到了福利院的自己。
一直以来,期盼妈妈的缘由,除了想念,亦有自由,她希望妈妈带她走出那个四方小院落,去外面的世界瞧瞧。
思及此,黎潇轻声问道:“你......也曾被关起来吗?”
话音刚落,水津律脚步一顿,这是水家绝密,她如何知晓?
想着,他便迅速转身,恰巧同身后的低头思索的黎潇额头相撞。
“啊......”一声,二人各自捂着额头看向对方。
一时间,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