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黑暗地带之后,随即便有医护官赶来,为那名异族治疗伤势。
驻足营门前的希伯城主,面色平静,远远的朝这里望过一眼。
柳守则知道,以希伯城主的性情,自己或许是做了他想做,但是无法去做的事。
从先前他派遣接应的士兵,和现在派来的医护官可以看出,对于涉险救助旁人的这种行为,他的态度是给予肯定。
自从柳守则救了那名异族回来之后,在场的诸多异族,以及许多士兵看着他的目光,眼中多了些其它的情绪,和之前的淡漠已然有了不小的区别。那些目光中隐隐透露的,是多了几分钦佩和亲和。
妙玉真人也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不禁轻声感叹道:“柳道友和那名异族素未平生,便能够以身涉险,前去营救,这种行为着实令人钦佩。恐怕也只有古时的修真正派,才会调教出你这样的品行的弟子。”
柳守则知道妙玉还有话说,侧目看着她。果然,妙玉略作停顿之后,继续说道:“只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灵并非我们族类,还望道友以后行事,先三思而后行,切勿轻易犯险。我们唯有保全有用之身,才能去寻找红衣,成就大道。它日大家相聚,一起平安归去才是道理。”
妙玉平素里和柳守则交谈,多是以平辈论交。但若以殷红衣那边来论资排辈,又比柳守则高出一个辈分。她刚刚所说,虽然是婉转的规劝,但多少带了些长辈的口吻。柳守则听在耳中,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
他之所以感到怪异,有两点原因。一是若纯粹按照辈分来算,柳守则自太古时期便入道修真,太古至今修真之人经历了无数代传承,其中或许还经历过几次湮灭,连他自己都无法估算出,会高出她多少辈份。二是他和妙玉相处日久,虽然二人之间言谈,大多都是不苟言笑,就事论事,但日子久了,实则彼此都极为熟悉,几乎就像同门一般。
虽然心理感到有点怪异,但他也理解,妙玉所言不无道理。二人早就商议过,再过上一段时间,就离开黎明之城,去寻找殷红衣的下落。至于具体去哪,如何寻找,虽然仍是没有任何方向,但终归比继续呆在黎明之城,要多上一些机会。
任何时间,只有首先保全自己,才可能去做想做的事情。对一个陌生人太过负责,往往就意味着,失去了对身边人负责机会。
柳守则冲妙玉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
他并没有去解释,是因为看到那名异族和自己曾经的境遇相仿,心有感触,才会以身犯险。那些太过久远的往事,他不愿再提。那些曾经的画面,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回顾起来也太过残忍。他虽然侥幸未死,孤身在这个时代醒来,但同时也失去了曾经熟悉的一切。
三十五名同门师兄的音容笑貌,师傅的谆谆教诲,那些曾经的画面,那些都是完全逝去,永远不会再来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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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潮,在第二日的清晨来临。
大地在振颤,黑暗中浓郁不散的雾气在剧烈的翻涌,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魔物,即将从从黑暗中狂暴的奔出。然后把严阵以待的克斯里士兵,连同他们身上的盔甲,全部撕成碎片。
许多士兵并没经历过魔潮,甚至没有经历过生死之间搏杀。那些士兵的脸色苍白,眼神飘忽,能够看得出,他们心中的恐惧正在急剧的积累。
在这个时候,希伯城主驱使着座下的穿甲兽,在数百名亲卫的随同下,骑行到队列前方的军阵中。
希伯城主脸上的表情,如同一位真正的将军那样,刚毅而威严。他身上鲜明整洁的盔甲上,在清晨的微光中反射出银色的光辉。他的背影,让每位士兵或是异族,能够清晰的看到。
这是一位领袖般的人物,他无惧危险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