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小皇帝根本没考虑过紧闭城门,固守待援的方案。
真要紧闭城门,待大军一围,夜里随意来几个家丁开门,就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小皇帝,就是那条狗,也是那只鳖!
再加上,兖州府里就没有兖州卫的眼线?
不说兖州卫……林氏经营此地许久,仅凭兖州卫士兵去看守一个空粮仓,就能得出结论。
此事,无论是兖州府官吏,又或者兖州卫指挥使,再或者兖州卫的富户,统统脱不了干系。
有官吏遮掩,兖州卫作为武力,富户的渠道……这些粮食,说不定是正德小皇帝收购了,也说不定!
所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道路崎岖韬水难行,攻其兵马于凌乱之中,陌刀卫仅仅是一阵齐射,就能打断对方阵型。
至于朱鹫,只要能发挥他善于隐匿行踪的本事,加上安陆给他做帮手,顶尖的大毒师,天下数一数二的暗器大师,天下速度最快的轻功大师,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如此,敌人将不攻自溃!
就算他们不行,张破虏、柳一刀的陌刀卫,只要拉开阵势,占据有利地形……哪怕只斩杀数百人,以小皇帝对各地卫所的了解,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必然军心涣散。
从而,再无战斗之力!
这么一说,夏助眼里泛起小星星。
这个有志于沙场喋血的年轻人,最善于计划,以算计到无穷的能力,将人生生磨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本想建议小皇帝,借当地锦衣卫优势,隐匿于无形,再反过来打偷袭战。
哪里想,小皇帝直接就开干!
他还是不了解张破虏与柳一刀的战斗力!
有张破虏这么个天马行空,从来不按照牌理出牌的家伙在,不但小皇帝想不到他会怎么伏击,夏助也想不到!
这厮找了些船,让朱鹫的几个卫士……一群熟悉水性,“热爱”操舟的家伙,仿似畅游后花园一般,船队于浅滩停靠,陌刀卫直接冲入了兖州卫的中段!
没有伏击,只有冲击!
这个家伙,把重步兵玩成了巅峰的轻步兵!
而朱鹫、安陆,去兖州卫最后端,对着押运辎重的军士,一通狠砍。
趁乱,兖州卫指挥使林虎的脑袋,轻松被人摘下。
众人回兖州府之时,发现城门大开,陆续回归的锦衣卫,指挥着众多衙役,以及临时招募的人手,清理街道,填土造屋。
府衙门前,已经被捆绑了数百人。
但没一人敢于声张,连同没绑的数千人,也不敢逃跑。
小皇帝摆了张案几,就摆在府衙大门口,桌上一碟花生米,一壶茶,旁边偌大两个鸣冤鼓,小皇帝剥颗花生米一丢,“咚”的声音响起来。
声音响起时,张破虏、柳一刀刚刚回归,满身鲜血,腥味刺鼻,却没一个人敢表现出来。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诸位乡亲,朕令你们受苦了!”
正德小皇帝站起来,身体像一杆笔直的标枪,眼神明亮,众人不敢对视,他清朗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延绵不绝,被一种无上伟力推动,一直向外围传送。
城墙下窸窸窣窣正在干活的人群,漠然抬头;城墙外拥挤成一堆的灾民,忽然有了希冀;距离府衙最近的青壮力,愕然停下了手中活计。
有人呐呐地道:“皇帝陛下来了?”
小皇帝的声音,继续响彻府城:“兖州府知府、府丞、通判等人,勾结卫所,盗卖储粮,粮商不法,肆意恶炒,官吏无视急赈,饥荒蔓延,易子而食,饿殍遍野,商贾践踏国法,提升粮价,逆欺良善。”
“朝廷明谕禁约,恶意溢价,无益于世,有损于民,此辈仍于灾异迭见之际,从事迭恶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