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朱鹫单独一个人往前跑,是有些放纵的意思,更有点有杆子打枣,没杆子打不着的味道。
但他运气好,三下五去二,竟然把这些家伙收服了。
哪怕没有常瞎子口中的宝藏,此行收获也不得了。
等汇合了大部队,朱鹫就把常瞎子请上主船,给他介绍了诸多人认识,将朱鹤、萧老三、张永纷纷叫了过来。
张永也好,朱鹤也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混的,又或者受过精英教育的勋贵二代,大家都是人精,一下就看出去个中好处。
大家眼神一交换,不约而同,对常瞎子开始刻意笼络。
常瞎子平常猖獗惯了,都是别人拍他马屁,但在做了阶下囚之际,仍然有人对他礼遇相加,还真是第一次。
他也不是不知晓好歹的人,自然晓得投桃效李,与众人刻意相交。
朱鹫笑道:“我也担忧你还有疑虑,这里一个是陛下的发小,陛下最亲近的玩伴,另一个张永公公,乃是从小看着陛下长大的人,刚刚老子说保你个百户……”
张永是监军,是代表皇帝陛下意志的人,他和刘瑾不同。
刘瑾这厮是有些大智慧的,分得清主次,但限于学识于见识,故而一门心思学者如何用人;张永又不同,他在正德小皇帝几个伴伴中,不算最亲近的,但也绝对不是关系最疏远的那个。
故而,张永比刘瑾还善于揣测人的心思。
自从他去了崖州,去了广州湾,去了杭州湾之后,对小皇帝的心思,更清晰了三分。
他又怎会不晓得小皇帝将来要做什么。
常瞎子这种人才……哪怕这厮颧骨大凸,一门黄牙刺眼,头发乱糟糟硬如钢线,一个瞎眼睛也不晓得用布蒙上,显得格外寒碜;但他却晓得,皇帝陛下必然会用这个家伙,也必然需要他这个皇帝门下的狗腿子,提前做些笼络工作。
张永笑眯眯地道:“无妨无妨,百户又如何?当代冠军侯,不也被陛下撸成过百户么,最后还不是封侯赐爵!常百户但凡立了功勋,咱家必然与朱将军一起上书保举。”
这番话,说得又平又稳,虽然常瞎子听不出个种深意,却也晓得监军此言的分量。
此言,更让朱鹫大为叹服。
这种话,朱鹫就说不出来。
张永压根就没提百户官大官小,反而是给足了朱鹫面子,又拿当代最有希望成为军神的张破虏出来相较,更言之亲自保举,将两方的面子都给得足足的。
不得不说,几个人精把常瞎子弄得极为感动,心潮澎湃之下,常瞎子拍拍胸脯,道:“小的愿意去召集旧部人马,一起投了朝廷,顺手剿灭了周扒皮,算是交个投名状。”
朱鹫嘿嘿一笑,眼见火候过了些,连忙劝道:“大军此行,还有重要任务,接下来的时间,训练尤为重要,待新一批战舰入海,剿灭周扒皮,活捉什么朱三太子,岂非易事!”
这厮胆大包天,既然用人,也就用人不疑,直接说道:“实不相瞒,周扒皮、朱老三都不在目标范围之内,吾等要先去泉州。”
再拍拍额头,朱鹫又道:“兼我等追击常百户,现在物资已然不多,需要返航做一次补给。”
常瞎子讪讪一笑。
这个时候,就看出他的价值了。
这家伙经营海洋多年,于各地人脉,熟络得不是一点半点,他随即给出了好几个补给点,一个竟然是大琉球的基隆,另外一个则是他私藏物品之地,乃是福州外海一个岛屿。
兼大船粮食有余,肉食有余,实则需要补充的,更多是一些蔬菜,以及用水。
这点小补给,常瞎子随意想个办法,也能包圆了。
他更是提议,直接将他的根据地大屿岛上的人手调出来,随意安排几个去泉州,保证比锦衣卫还要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