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厨房给你熬了小米粥,你趁热吃点吧。”
他推碗到妹妹面前,小心翼翼的说着,余光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极小的房间,里面一张普通木质的单人床,边上一张桌子,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书,桌角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束开过的梅枝。
墙边立着一个不知名材质的小衣柜,屋里没有阳台门,仅一扇小小的窗户可以看看外面。
在他的意识里,家徒四壁差不多就这样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来没来过这间客房,在他的印象里,女儿家的闺房不应该都是大床轻帷幔,到处是粉嘟嘟的东西,就像清瑶那样的,进门一张进口的天鹅绒沙发可以休憩,到处粉雕玉琢的样子。
“清浔,我去跟爸爸讲一声,让李嫂把隔壁那间有阳台的房子收拾出来,你明天就搬进去”
白文鸿叹着气,自顾自的说了一番。
她也不搭话,脸上仍是昔日那平静的表情。隔了半晌,悠悠的开了口
“大哥,你说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白文鸿虽然体谅她的心情,可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一时语塞,竟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那些事都过去了,如今三姨娘不吴氏也已经被抓进警局,等待她的自然是法律的制裁。二姨娘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白文鸿觉得自己笨嘴笨舌,不会安慰人。
“可在爸爸的心里,白家的脸面比我妈妈的命重要多了”
她的眼泪涌了上来,睫毛湿漉漉的。她侧过脸,眨了眨眼,企图掩盖住心里的悲伤。
“我外公家遭遇变故,母亲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甘愿与人做妾,只是想平安的过完一生,可到头来还是不得善终
大哥,你说,人是不是不能太过于善良,也许龇着獠牙,恶人也会让着三分。”
白文鸿不知如何劝她,低着脑袋,手指攥在手心里,微微有些热汗。
“事不可太清,二姨娘已经没了这么些年,你也该放下了,人总不能永远活在仇恨里”
“大哥也觉得我做的太尽?”
白清浔听出他话里有话,反问道。
“哥嘴笨,不知道怎么劝人,不过我听人说过,凡事太尽,情意势必早尽。
你向来聪敏,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白清浔摇摇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
窗外夜色如幕,天空褪去最后一抹深蓝,整个城市都静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