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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跑到了仙椿山庄。

在敲窗户的时候,杏未红其实有些害怕,怕里面的人也不记得自己,要问一句你是谁。

幸好没有。

松之秋何等敏锐,听完前因后果,便已将她的心思了然于胸:你伤心吗?

伤了的地方会疼,我不疼。她坐到榻上,双手托着脸,身影绰绰如烟雾,只是有点不舒服,像是吃得太多,肚子难受。

松之秋道:过会儿就好了。

我想也是。她深以为然,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

松之秋笑了笑,想法简单的人最容易迈过心结,缓缓就好了。他不再多问,闲话家常:这两年去哪了?

打败了几个很厉害的人。她回答,口气已不似过去那般骄傲,平平淡淡地像是说一件普通的事,俨然心境更上一层楼。

松之秋暗暗点头,却故意问:你说最讨厌被人命令做事,为什么还是要做幽都第一剑呢?

杏未红捧着脸,慢吞吞地说:我不做,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可以做也可以不做,做了也没关系。

这回答极有意思,松之秋大感意外。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么笨,不该想通这些道理?她反问。

松之秋想了想,却道:大道至简,在悟而不在推演,刻意去想,反入迷障,自然而然,却都懂了。

杏未红点头:还是在说我笨嘛。

说是这么说,她的语气里却不见愤懑恼恨,反倒是有几分怡然自若。这是接受了真实的自己后,方才会有的恬淡。

松之秋不由再次望向了她。

杏未红的形貌始终保留在死亡的那一刻,但眼神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年活着的时候,这双眼睛是一潭死水,干净却无波澜,如今却成了一汪明亮而澄澈的湖泊,与人对视的时候,会泛出粼粼的波光。

毫无疑问,这是活水才有的灵气,更难得的是,水面不曾变得浑浊汹涌,依然保留了过去那一份难得的洁净。

他轻轻叹息。

冲霄宗分别时,她犹且挣扎在茧中,此时却已破茧成蝶。

世上最惊心动魄的美,莫过于蜕变。

阿红。他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杏未红想想:有一个人,五十年后我会再挑战他,直到把他打败为止。

松之秋颔首,又问:假如有一天,你打败了所有人,该何去何从?

那是以后的事,等我做到了再说。

她不喜欢去想什么以后,没有意义,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也许明天就死了。而这一刻也不知道下一刻的自己会怎么想,又何必费精力呢?

这样啊。松之秋不置可否。

杏未红看了看他,跃下竹榻:聊完了,我要走了。

他似乎惊讶:你才来一刻钟。

我只是来看看你,看到了,也说过了话,就可以走了。她伸了个懒腰,活像是抽芽的柳条,迸出勃勃生机。

乘兴而来,兴尽而归,随心所欲四个字,你倒是悟得真味了。松之秋道。

杏未红偏头,眼如水杏:你是在夸我,可我觉得话里有话——少庄主,你知道我笨,能不能有话直说?

即是随心所欲,你来这里,亦是心之所向。他笑了,问,我很好奇,这里有什么吸引你过来呢?

杏未红不假思索:我。

松之秋淡淡道:肉身不过皮囊,何况我也不认为你多留恋那具身体。

这样啊,还有别的原因吗?她仿若认真地思考了会儿,苦恼地说,我想不出来,不知道。

松之秋瞧着她,心底升起几分稀奇。

走了,改天再来。她脆声说着,身体化作缭绕的烟雾,缓缓沉入地底,回归幽冥。

鬼界,幡冢山。

杏未红轻盈地飞跃过黄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