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眼前给老虾倒水。
“吃什么茶?要什么点心?”陈大娘歪着头,如同在对待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客人。 老虾没回陈氏的话,他把椅子往墙上一靠,二郎腿一翘,眯着眼睛抿了抿被子里的水,用打量了这老娘们一会,才佯问道,“老张没在家么?”
一口老张很亲昵,犹如老虾和张虎是多年至交。
生活不是故事里的江湖,很少会有人对自己的仇人如此云淡风轻。
陈大娘依旧当做啥都没发生一样,好像他家里客人说话声音突然变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陈大娘边拿着手里的帕子给老虾擦桌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地刻意提高了起来,“我们家老张在里头。”
陈大娘说着还把手指向了里头的窗户,“他刚唠叨好些年不见你,说不知道你在里头过得咋样。你到里头和他坐坐吧”
张记杂货铺里的街坊有些胆子小的被吓得吐舌。。
好多人已经偷偷走了。
老虾也不矫情,站起身来便往里头走。
张虎就在二房里喝茶,其所在的桌子已经摆好了椅子。
他的衣服整整齐齐,一点褶皱没有,像刚换的;头发也梳得很好看,一缕一缕的顺下来,像刚梳的;茶壶里的茶还是满的热的,似乎一点都没喝过。
张虎毕竟是捕头,虽然充其量只是一个武夫,但也读过书,多少讲点礼数。。
所以他至少看起来人模狗样,坐下来的时候一只腿轻轻搭着一只腿,以致于身体半斜着,脸上也没有表情,眼睛看人很澄澈,看起来很有教养。
“监狱里头的日子,不好过吧?”虽然有教养,但张虎骨子里也是个粗人,不学那些酸腐读书人拐弯抹角的阴阳怪气,他抿了口茶,问道。
“不好过。”老虾把眼神从张虎脸上移开,低下头来,“狱长把我单独关了起来,手脚都被人拷着,监狱屋子又小,窗子也没有,长年累月见不到太阳,吃喝拉撒都在里头。”
老虾看起来总有些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