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宾宝先生不在,自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细微变化的。
至少小云姑娘在弹完琵琶之后,不再有一段如同举行葬礼的肃穆时刻了,也无人在用专业词汇大赞阙词了
至少没人再来这里头自卖自夸卖字画了。
至少这里头的人酒足饭饱活泼起来,敢放肆了。
比如有一个年轻人就挺放肆。
有钱酒楼是有钱人的地盘,是高级场所,自然是得要有点富人做派。不说锦衣挂饰满身,不说家丁丫鬟成群,不说翩翩有礼出口成章。
再怎么说,总得坐有坐姿,站有站样吧?
再不济鞋得穿吧?
这年轻人就是不穿鞋的。
一双光着的大脚板二五八叉直接撂在桌子上,没吃完的果子食物、以及酒水乱七八糟排着一桌子,丢了满地。
这座无虚席的有钱酒楼,偏偏让这年轻人一人占了大半地盘,实在是风景迥异。
因为周围人都远远躲开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这个年轻人,不雅,更怕挨打。
你看他胖如熊的身躯,你看他那手插裤兜,脚撂桌子,下巴朝天,眼珠子往下瞄的大爷样。
这打不打得过另说。更重要此刻西门县特殊时期,出手就得坐牢,因此与光脚的瘪三闹别扭,准吃亏。
于是在这光景下,根本不在乎礼和法,根本不在乎旁人眼光,根本不害怕报复的的胖子,再次无敌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必天下无敌。
最重要的大部分人都认识这年轻胖子。这自然是几月前大闹过有钱,大闹过钱家大院的张则,这人打架不要命。
巧好在小云姑娘的琵琶声落下之后,在有钱酒楼大商富凯的喝彩声还未响起之前,在一个屁响便如雷打的寂静如死时刻,胖子张则猛地起身。
“弹个琴,你哭个鸟啊?你家主子钱踆的老爹死了,关你屁事?你哭得这么伤心!”
胖子冲着小云放声高喊,“那个钱踆一个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
弹琵琶姑娘一个哆嗦,琵琶落地,花容失色。
随后轰隆一身,有钱酒楼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走进一个身材秀才的俊美少年,一双尖角椭圆的眼睛傲视全场。
虽然只是一个人,虽然手里只有一把剑。
“一群人模狗样的东西,都看个鸟?”
在这突如其来,全场富豪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分,俊美少年似乎是决定和胖子狂欢一把,声音欢呼着,“谁有本事的,现在就来跟我打一架?打完一起坐牢去!谁敢吗?”
接下来又轮到胖子说话了。胖子似乎是典型的仇富心理,一出口全是关于钱的,“我他娘的!我就看不起你们这些有钱人!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钱有什么好的?谁敢告诉我?”
“我敢告诉你,就让我来告诉你。”
有钱酒楼的钱踆终于从幕后缓缓走了出来,漫不经心间,莫名其妙的自信,“有钱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天天可以山珍海味,锦衣玉食而已。”
现场除了些不怕事爱看热闹的,大多数客人都怀里抱着姑娘上楼快活去了,其他的走得走,散得散。
大公子钱踆倒是半点不在意客人,搂过一旁惊慌失措的小云,声音懒懒,“有钱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只是可以左拥右抱,小弟成群而已。”
紧随其后,幕后陆续走出五十名一品奴仆,在钱踆身后排成一排。大少爷钱踆此刻看起来风光无限,羡煞旁人,差点引起欢呼。
这种大手笔,不是一般富人可有的。
大少爷钱踆一只脚搭在台阶上,俯瞰着两个刁民,“有钱是没什么了不起。但你两个穷小子,也再怎么不配和我斗!衣服都没得穿吧?”
钱大少爷语气里满满是居高临下。
客人眼光里,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