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笑嘻嘻地道“阿黑是我家的大黑狗,和这个道长生得一样黑。”众人对黑脸道士十分厌恶,一听这话,笑得前俯后合。道士喉间咯的一声,扑向那对母子。美妇却笑咪咪看着儿子,好似全无所觉。中年男子一皱眉,放下罗松,抢前一步,随便一伸手,就扣住了黑脸道士的手腕。
黑脸道士右腕被扣,吃了一惊,慌忙抬脚飞踢,不料他才一抬脚,那男子又踏中了他的脚背。道士想抬左脚,忽觉一道暖流从那男子的手心传了过来,一时如浴春风,懒洋洋的再无半分气力。
白面道士蹿上前来,双掌悄没声息地拍那男子的后心。男子一闪身,与黑脸道士换了位置。白面道士只怕伤了师弟,掌力急收,这时一股热流由黑脸的后心汹涌而来,他筋酸骨软,扑扑两声,与师弟双双跪在男子面前。
美妇“啊哟”一声,笑道“二位道长多礼了,不怕折杀我们当家的么?”二道羞愤难当,苦于经脉被制,口不能言,唯有瞪眼怒视。男子看了妻子一眼,叹一口气,撤掌放开二道。二道挣扎欲起,可那男子的内力经久不绝,二人四肢酸软,说什么也站不起来。
白脸道士闭目运气,突然沉喝一声,挣了起来,眸子一转,盯着童儿冷笑“小鬼,我师弟招惹这姓罗的,可没招惹你,你为什么要绊他一跤?”众人闻言诧异,方才双方交手奇快,大家原本都没看清,只道美妇暗施手脚,绊了黑脸道士,不料出手的是这个童子。
小童一吐舌头,笑道“你不要冤枉好人,我一个小孩子,怎么绊得倒他?”众人皆觉有理,纷纷附和“对啊,你堂堂七尺汉子,怎能诬蔑一个小孩子?”白脸道士怒视小童,面皮由白变青,由青变黑。
中年男子双眉一挑,忽道“萧儿!做了便做了,不许撒谎!”小童撅起嘴,白他一眼,对白脸道士说“没错,黑脸的是没招惹我,但你却对我妈乱瞅,惹得我妈不高兴。”
白脸道士一呆,美妇却眉花眼笑,将儿子搂紧,心中欢喜无限“就你眼贼,看出妈的心意,专门替妈出气。”斜瞅了男子一眼,又想,“梁文靖这个呆子,竟让我生出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儿子。还好这儿子像我,只会欺负人,决不会被别人欺负。”想到这儿,不觉握住儿子的小手,心中轻轻一叹“日子过得好快,萧儿都十岁啦!”
这对夫妇正是梁文靖与萧玉翎。合州一役后,二人买船东下,过了数月时光,来到庐山胜境。小夫妻登岸游玩,只觉山光水色,览之不尽。这时萧玉翎已有两月身孕,腰身渐粗,梁文靖自忖再不能如此漂泊,便在庐山脚下一个名叫“白水湾”的村子住下来。
八月后,玉翎诞子,谁料竟是难产,任她武功高强,也被折腾了个半死。好容易孩子落地,不哭不闹,一味闭眼傻笑。玉翎生育虽苦,但瞧儿子笑得开心,痛苦也去了大半,搂着婴孩,无比怜惜。
梁文靖初为人父,心中恍然若梦,喜乐无垠,引经据典,想给儿子起个好名儿。但常言道“求全则毁”,他越是冥思苦想,越想不出合意的姓名。萧玉翎听他唠叨,大觉心烦,将夫妻二人姓氏各取一字,给儿子定名为梁萧。梁文靖虽觉这个名字讨巧,但兼顾夫妻二人,也可谓皆大欢喜。
韶华倏忽,便如白水湾的溪水,淌过小梁萧的家门。在夫妇俩的呵护下,梁萧逐渐长大,这孩子虽然聪明,但也顽皮已极,追猫逐狗,捉弄鸡鸭。惹得四邻怨声载道,梁文靖欲要管教,奈何萧玉翎对儿子溺爱有加,他脾性柔顺,拗不过妻子,每每叹气作罢。
瞧得儿子越发顽皮,梁文靖便想教他读书,寻思这孩子倘能知书达理,说不准会收敛一些;但萧玉翎却想的不同,她有蒙古血统,骨子里崇尚武力,只想儿子武功好,打得过人,便不会受欺负,是以从梁萧四岁起,便教他武功。不想梁萧也有些天分,无论什么招式都上手极快,从不会练第三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