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靖掉过头来,见韩铮牙关紧咬,昏迷不醒,不由皱眉道“这位仁兄伤势不轻。”罗松恨声道“那贼道士出脚太狠……”梁文靖想了想,冲玉翎一伸手。夫妻俩万事照心,萧玉翎白他一眼,道“多管闲事……”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只羊脂玉瓶,将两粒“血玉还阳丹”倾在梁文靖手上。
梁文靖一手按在韩铮“膻中穴”,“浩然正气”沛然贯入,韩铮喉间格格异响,“啊”的一声,牙关松开。梁文靖将丹药塞入,以内力化解药性。不到一盏茶工夫,韩铮面色红润,慢慢睁开双眼。
罗松喜不自胜,方要致谢,忽见两道人影掠入店中,为首一人招呼“韩老弟好啊!”韩铮又惊又喜,挣扎起来,叫道“靳飞兄!”再望他身后一瞧,更是喜上眉梢,“云公子,你也来啦?”
靳飞约摸三十,国字脸膛,肩阔臂长,他身边的小后生却不过十五六岁,容貌俊俏,被韩铮一叫,白净的面皮一红,腼腆说“韩大哥,好久不见。”靳飞见韩铮气色颓败,讶然道“韩老弟,谁伤了你?”韩铮想起前事,又愧又恨,拍腿大叫“去他妈的,挨千刀的黑牛鼻子!”他刚才重伤不醒,这时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他自己不觉有异,罗松却十分惊奇,瞅了梁文靖一眼,心想“这人的丹药真是神异。”
靳飞浓眉一扬,道“黑牛鼻子?韩兄说的可是一个黑脸道士?”韩铮诧道“怎地?靳飞兄与那厮照过面?”靳飞摇头道“我奉师命来拿他。说起来,那道士还有几个同伙,这伙人沿途北上,伤了许多与会的同道。家师命我率师弟们四处堵截,务必将这几人拿获……”他望了罗松一眼,道,“这位是?”
韩铮笑道“这位是罗松兄。”靳飞微微动容,拱手道“原来是‘罗断石’!久仰久仰。”罗松答礼道“哪里哪里!靳兄威名,如雷贯耳。”靳飞正色说“靳飞好勇斗狠,不足一哂!罗兄曾参与合州之役,奋不顾身,杀敌无算,才是当真的了不起。当日家师有事在身,不及赶往合州,至今说起罗兄,都是称羡不已呢!”合州一战,乃是罗松生平得意之举,只是初上战场便挨了一刀,后来躺了月余,等到下床,大战早已完结,是以奋不顾身有之,杀敌无算却称不上。听了这番赞语,又喜又愧,讷讷道“惭愧,惭愧。”说着侧目一瞧,见梁文靖一家正要出门,忙叫“留步!”
梁文靖听说罗松曾在合州参战,惊得三魂去了两魂,拽起妻儿就走。听得罗松一叫,脚下更快,谁知刚走两步,眼前人影忽闪,那云姓少年已拦在前面,说道“叫阁下留步呢,没听到吗?”左手屈指成爪,如风扣向梁文靖肩头。梁文靖见这一抓来得凶狠,肩头一沉,袖袍拂那少年胸口。少年只觉劲风及体,心口微微一闷,当即足下一转,抢到文靖身侧,探爪扣出。
梁文靖瞧他身法,咦了一声,宽袖向后一拂,借着那少年爪劲,飘然前移。少年大喝“想逃么?”左行三步,右行三步,如影随形般跟在文靖身后,屈爪如钩,始终不离文靖“肾俞”穴。
“肾俞”穴乃人身重穴,先天精气所聚,少年这一抓倘若拿捏不当,便是断子绝孙的招数。梁文靖心生不快“这后生长得文弱,出手却好狠。”身子陡转,少年一抓落空,反被他带得向前一蹿,不及站稳,手腕忽紧,已被梁文靖拿住。少年大吃一惊,左手运劲猛振,右爪圈转,扣向文靖胸前“期门”穴。
梁文靖见他出手狠辣,不觉动了火气,再不躲闪,挥掌一格。两人双掌交接,少年只觉对方掌力有如长江大河,闷哼中不禁倒退三步,胸中气血翻腾,面上便似涂了一层血。
罗松慌忙上前,横在二人中间,高叫“二位停手!”梁文靖看了少年一眼,淡淡说“这‘三三步’谁教你的?”云姓少年被他叫破武功,略一错愕,答道“凤翔先生。”
梁文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少年飞身抢上“哪里走?”伸手一拦,两人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