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看来你之前还不是十分相信这一点。”白羽平静地说。
“你到底是谁?白羽……ace和我说你知道许多,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些事情。即便是塔露拉我也没有向其提及过我的过去。我本来想着只有在我身处几乎必死的情形的时候,再会找机会向别人倾诉,可是你……”
叶莲娜没有说话了。她闭上了眼,叹了一口气。
“叶莲娜,正是因为我知道许多,所以我才希望你放弃整合运动。我不是在让你放弃抗争,放弃为感染者争取平等的权益,我是想让你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正确的……路……”她小声重复了一遍。
“正确的路。”白羽语气坚定,“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值得人们去走的道路的话,我希望是——不会后悔的那条。”
叶莲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其上似乎挂着些许的雪花。
“……我出生的那个地方,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矿场……那是人性丑恶的汇聚之地,这片大地上积蓄的所有不满与仇恨,无论如何诞生,怎样诞生,都会在那个地方倾泻在了无辜的感染者的身上——那里是压迫和敌视的地狱。
“乌萨斯的感染者被强制征派到那里做工、挖矿,但我出生的时候,矿坑里的资源就几乎已经枯竭了,那里实际上成为了单纯关押感染者的监狱。看守那里的乌萨斯士兵,多半是被流放到那里的罪犯,经过了简单的训练之后,就派到了矿场坐看守。
“可是,他们本质上仍然只是一群小偷、抢劫犯、杀人犯甚至是其他更恶劣的罪人。但是在乌萨斯的眼里,这些无恶不作的犯人的地位比我们感染者地位还要高,尽管感染者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他们甚至是来看守我们,而不是被关在铁栅栏当中。这些人经历了常年累月的流放,内心早已扭曲,被当做牲畜的感染者理所应当成为了消遣的工具——
“他们发明了一种抽签游戏,谁抽中黑签谁就会被无理由地处死。任何任何感染者最终都逃不过那样悲惨死去的命运。我们的确生而就是这样的,可我不相信有人一出生就是卑贱的。我一直坚信,无论是感染者这个还是非感染者,划分他们唯一的依据就只能是一个——善良……”
叶莲娜轻声说着,语气当中既有控诉,又有一丝微微的痛苦。
“那一天,矿场里最后的那一批孩子们也要被送到绞刑架上。我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理所应当第一个去死。但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力量忽然爆发了。我杀死了四名行刑的侩子手,可我无法战胜所有的乌萨斯士兵,但我拖延住了他们,拖到了我的父亲,那个老顽固的出现。
“他救下了我,率领盾卫清理了那片矿场,救下了我和我所有的同伴。我的同伴就是矿场里的其他孩子,现在便成为了我雪怪小队的成员们。
“他们用上了我的源石技巧,帮助我进行布阵和作战。平日里我与他们一样生活,一样笑,一样哭,一样为了一篇童话而流泪,虽然会有人死,有人受伤,可我们都知道,只要这片大地上压迫依旧,真正的和平和幸福就永远不会到来。”
白羽没有说话。
“刚出门的时候,我的那两位同伴没有吓到你吧?”叶莲娜微笑,“不过也难怪,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和什么人单独出去过,甚至是我的父亲。”
“他们只是很关心你,才对我十分警觉的,这说明他们很爱你。”
“我也爱他们,白羽。”
“如果你真的爱他们,那你更应该为他们而着想。”白羽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严肃,“他们不该为了错误的道路而错误地走下去,你也是一样——
“每一个人死的时候都应该自豪地说我这一生过得充实而有意义。因为我在死去之时,仍然能够记得我在为了正义而正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