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跳水逃走的。”
船夫急忙解释“小人自幼江边长大,又以撑船为业,所以水性颇好。这帮凶徒再凶狠,但让小人到了水中,却也不怕他们。”
“撒谎!”
老泥鳅冷笑一声,道“你要真是跳水跑了,那你的船怎么回来的?”
船夫又解释道“差爷有所不知,小人跳入河中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游回岸边,而是想取回船只。”
沈宽皱眉问道“你既然已经跳河逃走,为何不游回岸边?你不怕被这几名凶徒再抓回船上灭口?”
“呵呵,小人当然怕啊!”
船夫苦笑一下,道“但小人以撑船为业,若是弃船只不顾,岂不是自毁生计?这船虽小,却也是小人攒了十来年的银子才置办下来的,所以小人要把船只拿回来。”
他这番解释,倒是能让老泥鳅和假弥勒他们信服,对于常年在江上讨生活的船夫渔户而言,渔船渡船便是性命,便是生计,丢啥都不能丢了船。
沈宽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船夫继续说道“小人潜在水中好久,才见这几个凶徒下了王大官人的舟船,然后乘着小人的渔船离开。”
沈宽突然问道“他们从王有仁的舟船上下来时,可还掳了其他人走?”
“对对对,差爷神了,他们还掳走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船夫回道。
沈宽和老泥鳅、假弥勒对视一眼,果然。
沈宽又问“然后呢?”
船夫说道“小人想要取回渔船,当然一路跟着他们往下游,一直等到他们到了地方下了船,才把渔船给偷回来。哦,对了,那些杀千刀的,最后还打算把小人的渔船凿沉,幸亏小人见机得早,趁他们离去不久,就把渔船拖回了码头。小人今早刚补好的渔船,不信的话,差爷尽管去翻查小人的船只,还有,小人今早补船的时候,渔户刘老汉跟他闺女都瞅见了,他们都能小人作证!”
船夫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扯谎,看来他真只是帮凶手带路,载他们渡河登上王有仁的船而已。
不过沈宽从他的话里,还是抓住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忙问道“那些人在哪下的船?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差爷,我若带您他们下船之地,能否开开恩,饶了小的这回?”船夫求饶道。
“王有仁一家主仆五口人,命丧黄泉,王家妾室和女儿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你虽没有参与杀人,但却有帮凶之嫌!”
沈宽看着他这幅嘴脸,脑海中又浮现起那个瘦瘦小小,天真可爱的孩子,被人一刀穿胸,死在榻上的惨景,忍不住怒道“你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个时候,你不思赎罪,反而跟我讨价还价?”
怒极,沈宽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踢翻。
老泥鳅知道沈头已经动了杀心,赶忙喝道“ 你这刁民,还不敢主动带路,戴罪立功?”
假弥勒也是摇摇头,冷冰冰读蹦出两个字“蠢货!”
“好,好,好,小人戴罪立功,小人这就带路。”船户俨然也被沈宽的杀意给吓到了。
当即,沈宽让老泥鳅召来麻杆、铁塔和壮班几个衙差,又让晁天保从漕帮中派来十几个身手好点的子弟。
一行十几人,在码头临时征用了两艘渔船,顺流而下,追踪凶手下船之地。
船只一路往下走,直到岸边出现一块足有一人之高的大石头,船夫才连连叫停船,对沈宽说道“差爷,就是这里了,我记得这块大石头!他们昨夜就是在这下的船。”
“很好!”
沈宽挥挥手,喊道“船只靠岸,所有人下船,就近搜索,看看凶手在撤走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随即,众人下船,以岸边大石头为原点,向周边辐射性地进行地毯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