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得宝刀艳阳,喜不自胜。
次月,余途径一平坦河川,于风和日丽之际忽得了悟,随即拔刀而舞。
刀起之时,河川中平地起狂风,晴空破烈日,飞沙走石,势不可挡,遂取名大风川破晴刀法。
“风萧水寒应是同归于尽的招数吧。”慕清晏不止一次见过蔡昭练刀,也听她说起过刀法来历这招并不在蔡平殊初创刀法中,而是后期所创。
蔡平殊虽然年少丧亲,寄人篱下,但毕竟天资卓越,屡有奇遇,兼之性情开朗,踏入江湖后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亏。若不是情势到了极其险恶的地步,她委实不会创下这等两败俱伤的招数。
当她向着昔日恋人慕正扬挥下这一刀时,可见她已下定决心玉石俱焚了。
“慕氏家传的武学也不是摆设,就算慕正扬蠢货一个,功夫没练到家,也不至于毫无抵挡之力。”慕清晏指着枯骨的两臂衣袖。
最上等的揉丝缂料,十几年后依旧微微闪着金丝光芒,隐约可见衣袖上被刀风撕扯的惊心裂痕,可见慕正扬生前与蔡平殊应有过一场打斗。然后双臂骨骼与衣料上均未见斜上直下的决然刀痕,可见蔡平殊劈出风萧水寒之时,慕正扬并未出手抵挡。
“若说慕正扬以内力抵挡,或使出暗器,可你姑姑却并未受很大的伤。”慕清晏缓缓站起,“按孔丹青被发现惨死的时候算起,到涂山之战”
“你不用算了,姑姑手刃慕正扬后,的确没多久上涂山了。”蔡昭道,“我被禁闭青阙宗后山时,师父时不时来找我聊些姑姑过去的事。”
慕正扬的武功当然不是摆设。
按照戚云柯的说法,那位杨公子根骨禀赋俱是天下罕见的上佳之选,只可惜不知何等缘故,幼时不曾筑好根基,亏空了好大一段。尽管如此,戚云柯所见之人中,这位杨公子已是罕逢敌手。
慕清晏冷冷道“戚云柯最恨慕正扬,他愿意一再提这人,是为了警醒你离我远些吧。”
蔡昭无奈“你属刺猬算了,只言片语都能扯到人家要害你。”
她没理他,继续道,“娘说过,那年姑姑面色惨白的归来,告诉师父出卖兄弟的那个杨公子已被她手刃。没多久,姑姑就与聂恒城决一死战了。姑姑对聂恒城本就没有必胜之念,倘若重伤在身,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上涂山的。”
蔡平殊年少行走江湖,从不信什么心意无敌的鬼话,重伤应敌,那只是送菜。
“所以,当时慕正扬并未反击”蔡昭愕然发现这一点蔡平殊不顾自身安危,只求置他于死地时,倘若慕正扬奋力回击,蔡平殊不死也得重伤。
“或者,可能他只是迟疑了一下,谁知”慕清晏补充。
蔡昭接上,“谁知姑姑下刀决绝,慕正扬略一迟疑就中刀丧命了”
无论是那种情形,慕正扬应该都有那么一丝丝心有不忍。抑或是,心中有愧
“既然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多么可恶,为何又非要做呢”蔡昭气愤极了,“要复仇也就罢了,还心心念念权势富贵,前前后后害死了多少人啊”
慕清晏淡淡道“可能是一念成魔吧。之后再是后悔也是无法可施了。”
两人依偎沉默许久,慕清晏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慕正扬的骸骨,要挫骨扬灰么”
蔡昭茫然“他害了姑姑,害了那么多人,可他也死在了姑姑手里。算了,由你处置吧。”
慕清晏点点头“那我就将他安葬到父亲身旁去。我想,父亲定是愿意的。”
蔡昭有些好奇“慕正扬当初想拿你练邪功呢,你一点不恨他么。”
慕清晏沉默了许久,指着骸骨道“他在卑贱的泥沼中活了十五年,屡经践踏却从未屈服。彼时聂恒城的势力铺天盖地,不可撼动,他却能找出一条小小的缝隙,打入楔子,一点点撬动聂恒城的基业。虽然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