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说道:“陛下,今夜要把事情都做了吗?”
大梁皇帝看着他,说道:“留着干什么呢?”
“陈朝还没回来。”
李恒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大梁皇帝说道:“既然做了这些事情,他们也注定不会做些什么,有些人天生就是这般骄傲,永远不会相信自己会失败,愚蠢地自信。”
“这样也好,省得麻烦。”
大梁皇帝笑道:“先杀鸡儆猴看看。”
“去做事吧。”
大梁皇帝平静道:“皇城太脏了,先洗一洗。”
宫人内侍们,时不时会清洗一番皇城,但很显然,这里所说的洗和皇帝陛下口中的洗,不是一个东西。
普通的东西,用水自然能洗干净,但在这个时候,用血才行。
李恒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白露园。
走出白露园,李恒摇了摇手中的灯笼。
夜幕里,有无数道身
影沉默地走了出来,朝着这位内侍之首微微躬身。
“找到那些名单上的人,然后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李恒背对着那些身影,平静开口。
没有说审问的事情,因为审问无用,也无须审问。
夜色里的那些身影都微微点头,然后沉默地转身离去。
今夜的皇城看着如同往常一般平静,但真有那么平静吗?
似乎没有。
也应该没有。
……
……
痴心观,后山花圃。
一抹阳光落在其中,在正中央处,一株翠绿药草正花苞待放,上面还有些露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绽放。
一道身影戴着斗笠,弓着腰,正在那药草旁除着杂草。
乍一看,像是一个老农,此刻正在勤勤恳恳拾掇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不过当那身影立起身,取下头上斗笠的时候,便是将自己风采彻底展露出来了。
世间的道门修士何其多,但光论气度,只怕眼前这位,说是第二,便再也没有人敢说第一。
道门双壁,哪里是常人?
走出花圃,云间月拍了拍手,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人走来。
云间月脸色一僵,转身便要走,只不过没走几步,便有人开口,“云间月,躲我?就不怕我把你那朵花给摘了?”
听着这话,云间月只能郁闷转身,看向眼前道人,打了个稽首,“观主。”
观主面无表情地瞥了云间月一眼,然后扭头看向一旁花圃,有些无奈道:“后山的仙泉,寻常弟子数月也不见得
能求来一滴,你倒好,用来浇花,种些不错的灵药也就罢了,你看你这花,配用这仙泉水浇灌吗?”
云间月充耳不闻,只是心中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观主也有些无奈,倒也没有追究太多,只是笑问道:“跟我一起去神都?”
云间月皱起眉头,摇头拒绝道:“观主要去做坏事,拉着我做什么?”
大概痴心观,唯独只有云间月能够这么直白地对观主说这些话了。
观主也不恼,只是说道:“对你修行有裨益,去不去?”
“看打架?”
云间月眨了眨眼,但是很快便猜到了些什么。
观主点点头,“你只差一步,或许看了之后,便能跨过那道门槛,成为真正的忘忧。”
云间月挑眉道:“那能不跟着您一起去吗?”
观主佯怒道:“丢脸?!”
云间月默不作声。
观主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摆手道:“记得早些来便是。”
云间月只是在一旁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清水洗了洗手,然后便朝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