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扰,闻言打了个寒战,“小的正准备按徐大人的吩咐回去报信,所以是正背对着暗器来的方向,是徐大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发出怪声,小的听不清,便凑近去听,这才发现他的脖颈上多了个伤口。”
想到当时徐明张着嘴,喉头鲜血汩汩,脸上那难以置信的惊惧神情,兵丁默默地跪着向旁边挪远几步。
刘明冷眼瞅着,突然将惊堂木一拍,吓得心思各异的堂上诸人皆都一惊,那兵丁更是膝下又软,匍匐在地。
他也不管,沉声喝问:“你说徐明吩咐你回去报信,是给谁报信,又报的什么信?”
“给,给曹大人报信,”兵丁向前爬行两步,远离那自己要曝光的死人,回道:“他让我告知大人:今日之事,必要有个善了,其余容后再议。”
“‘今日之事’是何事?”
“是……”兵丁突来了滞后的迟疑。
他不敢看人,不代表就没看到人,曹开河就坐在堂上,那阴沉的视线罩着他,兵丁早已觉得心里发毛。
“啪!”
刘云把惊堂木使出了花样,总在人想要用脑子的时候过来干扰,他将那木块重重地一拍,喝道:“让你讲,你就讲,事已至此,难道你还会有退路不成?还不从实招来!”
那兵丁心思被他带的跑,可不是吗,这人都在堂上了,证词都说完一大半了,难道此时闭嘴,曹开河就能饶过他了?
他牙根一咬,心一横,说话立刻就像倒豆子一样,“是杀人!”
兵丁直起身来,那奋勇的模样,几乎就让人以为他正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声音铿锵有力,震得梁上有声,“我们上船时就领了命令,要借搜救为掩护,务必斩杀一个年轻人。”
答案呼之欲出,没人敢在此时出声。
“那人是谁?”
“起初不知道姓名,后来才知道,是个姓沈的大人。”
刘云往堂下一看,曹开河手边居然有茶盏!
他当即将臀下椅子往后挪了挪,人往前坐,留足了闪避的空间后,这才吩咐兵丁:“你且将四周看一看,当夜你们要杀的人,可在堂上?”
堂上目光唰地有声,尽都聚在沈淮一人身上。
沈淮心中闷笑,刘云这戏做的,真是广集捧场客啊,照这情状,就算今日堂下不是这兵丁,换个不是太蠢的外人,也都能循着视线找到答案吧?
这兵丁能被派回去报信,自然不蠢,可他抬头时不小心与曹开河的视线碰上了,立刻面色灰败,挺直的脊梁骨顿时又软了几分,全凭着骑虎难下的本能行事,眼一闭心一横,指着沈淮道:“就是那位。”
苦主沈淮在人群目光聚焦之处,面色无波,从容以对,一派名士风流。
这一下,便有人更加义愤填膺了——
“沈翰林少年英俊,自童生、乡试至会试,一路榜首,十七岁进殿试,钦点榜眼,如此才俊,自古又有几人?竟然在我淮安府遇到这样的凶险,此乃我等之耻,耻啊!”
钱御史刚拍案而起,人群里突然站起来一个小官,激动至极,简直就像是看见了一颗文曲星陨落。
钱御史一愣,嘴里的话就忘了。
沈淮也是一愣,这淮安城里,竟然有这样的不合群的官儿?
众人更是愣了又愣,因为那兵丁的手指头在指认完沈淮之后,竟然又转了几寸,在钱御史的方向停下来。
“徐大人说了,一不做二不休,若不杀掉这位大人,一定后患无穷!可是当时情势紧张,事态危急,河面上又是黑咕隆咚的不好辨认,所以就让我等便宜行事——只要能杀掉这位沈大人,其余人等的死伤都不计较。”
“其余人”钱御史慢慢地拧着脖颈子,瞪视地上那死人,眼睑跳动,余光便笼着对面那端坐不动的临清伯。
想到那夜铺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