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当初卖粮食的那么多,怎么就抓着俺了?
唉,那李固小人啊,俺与他有救命之恩,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唉,这天下读书人都没有好东西···
牢中不知日月,今天该是端午佳节才是,也不知道夫人如何了,那些抄家的兵痞···
唉,自身难保啊~
卢俊义一生富贵,是真没受过这么大罪的,甚至有些一蹶不振之态。
怨天尤人之后,身陷囹圄的卢俊义也是明白,都是借口,该恨的实际是这个世道。
财帛动人心罢了,北京首富,又无真正得力官面人物罩着,可不是想怎么炮制你就怎么炮制?
听说梁世杰那厮丢了十万贯生辰纲,如今怕不是十几个生辰纲都有了。
可怜自己一身本事,竟还想着报效朝廷?
这梁世杰忒也不当人子!
··· ···
卢俊义实际是没这个眼光的,很多事情,其实是有人跟他说的。
脚步声传来,卢俊义身体略一紧绷,看到来人之后,继而放松。
只见来人:
两院押牢称蔡福,堂堂仪表气凌云。
腰间紧系青鸾带,头上高悬垫角巾。
行刑问事人倾胆,使索施枷鬼断魂。
满郡夸称铁臂膊,杀人到处显精神。
此人正是两院押狱兼充行刑刽子,姓蔡名福,北京土居人氏。因为他手段高强,人呼他为铁臂膊。傍边立着一个嫡亲兄弟,姓蔡名庆。亦有诗为证:
押狱丛中称蔡庆,眉浓眼大性刚强。
茜红衫上描鸂鸂,茶褐衣中绣木香。
曲曲领沿深染皂,飘飘博带浅涂黄。
金环灿烂头巾小,一朵花枝插鬓傍。
这个小押狱蔡庆,生来爱带一枝花,河北人氏顺口都叫他做一枝花蔡庆。那人拄着一条水火棍,立在哥哥侧边。
“蔡兄来了。”卢俊义带着枷,只能略拱拱手。
蔡福心中明白,平日里不曾落难之时,这玉麒麟卢俊义哪里会正眼看自己了,何况这蔡兄。
“员外客气了,我且将员外枷锁去了,好用些饭食。”
卢俊义悚然,“这,这是断头饭吗?”
蔡庆呵呵一笑,河北三绝,原也不过如此。
蔡福回头瞪了眼自己弟弟,转头朝卢俊义歉意的笑笑,“断头饭比这个丰盛些,如今还不至于的。”
卢俊义也是有些羞愧,“阶下之囚,失礼了。”
“员外初逢大变,有些失态也是寻常。”蔡福安慰道。
“此番蒙难,若非上下看顾,小人哪有命在,若能侥幸不死,必报贤昆仲大恩。”卢俊义也是个会服软的,也能自称小人的。
蔡福笑道,“员外不必如此,俺兄弟两个也非良善人家,只是卢员外确系冤枉,又是好汉,所以周全一二罢了。”
“这倒也不好说冤枉,小人与那梁山军师确实有些交情。”卢俊义也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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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周边富户哪个跟梁山寨主没有往来,不过是看上了北京首富四个字罢了。”蔡庆说道。
这员外果然不是个灵醒的,那般罪名不过借口罢了,还真跟梁山寨主有交情不成?
“唉,时乖命蹙,世道艰难。”卢俊义叹气。
“这大名府大狱中艰难的可不止员外一个,今日那李固又来送了五十两蒜头金来,要斩草除根,贵夫人送来的五十两白银可是不够留下员外性命的。”蔡庆道。
这惯常是个说话不好听的。
“如此奈何?小人,小人身无余财···”
蔡福拦住了身后的蔡庆,也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