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父亲才渐渐摸清了些许门道,掌握了规律。
忙碌了一周,父亲即将返回工作岗位。他满心忧虑,自己身为男子汉,这一周都忙得晕头转向,他不无担忧地说:“我走后,你一人能否应付得来?你尚在月子期间,我实在放心不下。”母亲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家中还需你挣钱养家,况且还有咱的宝贝女儿。”
父亲离开后,母亲独自承担起照顾我的重任。
待我入睡后,母亲便开始操持家务、做饭受收拾房间。
忙碌一会,母亲准备洗衣服,一看水不多,还得挑水,她起身看着窗外,冰雪一片。她扶额头疼,这挑水活最磨人,一是家里用水量多得多挑几次,二是路滑,三是她刚生产完身体还很虚弱。她没有选择,看着外面天寒地冻,拿出厚重的大棉衣,戴上暖和的大狗皮帽子,挑一对水桶,晃晃悠悠地去挑水。
回来的时候,她一步一探步,身体上有重量,脚下还打滑,她小心翼翼地挑了三趟,终于完成了,等到家放下水桶,就摊在凳子上不再想动了。
等喘口大气,歇了一会,才起来脱下大衣狗皮帽子,忙着烧水给孩子洗尿布,忙得脚不着地。
一连几天都忙得不得休息,这周末母亲又去挑水,在最后一次往回走,不料脚下一滑,“哎呀!”母亲惊叫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水也洒了一地。母亲又疼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内心充满了无助和委屈。
这时候,邻居大嫂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扶起母亲,心疼地说:“妹子,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样摔啊!水洒了就洒了,咱先回家。”母亲满心愧疚:“嫂子嫂子,给您添麻烦了,这水……”邻居大嫂打断她的话:“别想那么多,身体要紧!”回到家,邻居大嫂帮母亲收拾好,又安慰了她:“以后这水我每天帮你挑来两担水。”
母亲很是感谢一番。
那时候,生活条件异常艰苦,家里取暖和做饭,是自己动手用砖头砌炉子和锅灶,用来烧火做饭、烧炕。烧炕时,把长长的铁管子通到炕洞里,或者连接火墙。用这些脏油渣烧火的时候,烟大又脏,屋里很快就被熏得黢黑。
那里天寒地冻,冬天取暖的燃料更是稀缺。大家都用从石油里提炼出汽油等之后剩下的油渣。这些油渣用马车垫着纸子、草垫子拉来。
油渣一到家属居住干打垒附近,大家便蜂拥而上地去抢,因为不抢就可能面临没东西烧火做饭,取暖过冬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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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家把油渣堆放在自己家门口,不能放在屋里,有味也有毒,还怕引发火灾。要烧的时候,就用小铲撬一块儿,每次烧就去外边铲点儿,够烧就行。有的用破席子、破袋子盖一盖,那时人还是很自觉的,在人家门口没人敢随便拿。
这脏油渣每隔几天不定时,有大马车送过来。
每次运油渣不确定时间,人家都在那里等着,或是派人盯着,来了再互相通知。母亲因为身体虚弱,又要照顾我,总是抢不到多少油渣。
每次母亲去抢油渣,总是被那些年轻力壮的人挤到一边。有一次,母亲又被挤得差点摔倒,这时一位好心的大姐伸出援手,帮母亲抢到了一些油渣,还对母亲说:“妹子,以后我帮你盯着,有油渣了就叫你。”母亲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着说:“大姐,太感谢您了!”大姐笑着说:“妹子,咱们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
这天中午母亲听外面人高喊,油来了,快去抢呀!
她忙穿上衣服,拿着东西,刚到地方就被人挤到了角落里。她着急又无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抢。就在这时,之前帮助过母亲的那位大姐跑过来,拉着母亲说:“妹子,跟我来!”大姐带着母亲挤到前面,帮母亲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