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这样对他朱纯臣,真当他手中的京营兵权是假的吗?
大家都是国公,可国公和国公之间能一样吗?
今日这徐允祯敢对他不尊,明日就敢于背后捅刀子。
这个徐允祯,真是奸猾异常,绝对是个可共富贵而不可共患难的贱人!
稍有几句不对付,立马就是分道扬镳的局面。
小子,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了。
危难时刻若是需要献祭勋贵,肯定就是你徐允祯了。
“明日庙堂征战之事,是为天命。
各位,抽签决定明日出征的人员。
侯爵出一人,伯爵出两人。”
朱纯臣看了一看手底下的一帮废物,心中更是哀叹几分,不管是自荐,还是举荐,又或者点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唯有抽签,这种带有一点天命色彩的举动,才能让这帮人甘愿当炮灰。
一众勋贵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抽签完毕,中签的垂头丧气,如丧考妣,没中签的也不好意思幸灾乐祸。
但场中的氛围,确实给人以一种不可言说的怪异感。
这是一种各怀鬼胎的分崩离析,也是他们这个团体即将要遇见大危机的基本表征。
与国公斗智,还要与这帮普通勋贵斗勇。
心中颇为疲乏,朱纯臣让这帮废物继续快乐半宿,才挥了挥手,打发这帮废物各自回府了。
太过放纵也不好,明日一战,他也得养精蓄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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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躺在加了冰块的金丝牙床上面,朱纯臣依旧是暑气难消。
就算想要早点休息,可脑海之中纷乱繁杂,各种思绪是层出不穷。
尤其是关于徐允祯这个小人,两面三刀,不忠不义,临阵背叛……
骂了几炷香的时间,朱纯臣的心思才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可是,一想到明天的朝会,朱纯臣又有些难以入眠了。
一旦涉及到整顿京营,朝堂之上的对手可就不止一个赵平乱了,更不止一个成国公徐允祯。
之前主掌京营的英国公一家,此时也很可能乘势而起,通过党附张国维、赵平乱的方式,加入到张国维的大军之中,以期趁乱重掌京营大权。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朱纯臣就彻底睡不着了。
不仅睡不着,一股比冰水更为透心凉的寒意猛地在后背之上激荡不休,激得朱纯臣都下意识的拉扯了一把身上的绫罗丝被。
京营,可是他朱纯臣从英国公一家的手中趁乱夺过来的。
此仇此恨,英国公一家又如何不刻骨铭心?
英国公当前的祖孙三代,特别是活跃于万历年间的张维贤,通过手掌京营的威权,连续扶持两任皇帝登基。
天启帝、崇祯帝,都是由英国公一家扶持上去的。
此等从龙之功,也确实让英国公祖孙三代贵极一时。
只可惜,扶持上来的崇祯帝满心天真,想要整治京营,复现祖上的荣耀,这才给了他朱纯臣一个机会。
李邦华行为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逼得勋贵行刺,天子震怒。
这英国公一家受到牵连,交出手中的京营大权,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稍微的权谋诡计一番,他朱纯臣,便成功的谋夺了这京营大权,荣升总督京营戎政。
张家遇难,老英国公张维贤被气死,小英国公受到牵连,十数年隐忍不出。
此等深仇大恨,如何了得?
恐怕,当前的英国公张之极,之所以隐忍十数年,就是想要找到一个重新夺回京营掌控权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