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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战争兵器,如此猛烈的攻势之下,攻入关中,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若连最基本的休养都不给他们,军中很容易滋生事端。
宗延黎御下严苛,却又最是宽容。
她绝不准允兵卒攻入城中之后,行烧杀抢掠等恶行,即便是对待战俘都有自己的规矩,不容许半点虐杀之举。
之前与晋国对战,攻陷敌营好歹还能收获军资粮草得以瓜分了。
而今这庆国边城之中却是什么都没有,宗延黎在此停歇几日,暗中叮嘱匡行权等人,若帐下兵卒欲入城中寻欢作乐,也得给她好好遵守规矩。
强买强卖的事儿做不得,若有人胆敢仗着自己欺压百姓,强迫妇女,她斩的可不是区区一颗头。
匡行权等人深知宗延黎的脾气,自然不敢轻视,对御下部卒都是再三叮嘱。
这庆国之中自然也有那等寻欢作乐的地方,甚至都不要用钱,只需要拎着一袋粮食去,都能叫你爽上一番。
虽然很残忍,却又无比真实。
整日鏖战在如此血腥残忍的战局之中,无论是身还是心都需要宣泄,宗延黎深知其中的道理,她不会对此有什么指责,只要求你情我愿,不可伤人,即便是对那些干这行的女子也该有尊重。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将军在想什么?”闻年侧眸看向她,低声询问道。
“只是有些累了。”宗延黎略微叹息,眼底的倦色浓郁,两世征战那么她所需要的宣泄之处呢?
闻年想靠近她,却又不敢靠近她。
只站在她的身侧凝神望着她良久未动。
宗延黎转过身来轻声道:“回营吧。”
行至营帐前,宗延黎正要入内,就听闻年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将军可要我相伴?”
宗延黎掀起帘帐的手一顿,微微侧头看向闻年,那站在她身后的闻年眸色微深,高大的身形在月夜之下似乎都显得有些模糊了,深邃的眼底似有几分炽热。
宗延黎好似没听见似的转回头进了帐中。
闻年看着那放下的营帘,忍不住攥紧手敛下了眼眸。
“进来。”就在闻年转身欲走的时候,营内传来的声音却是让他眸色骤然亮起。
营内宗延黎背对着闻年取下了头盔面甲,露出了面具下那张略显疲态的面容,她回首眯眼盯着闻年看,眼中神色含着几分审视和打量,而后张开手臂道:“卸甲。”
闻年走上前来为宗延黎卸去甲胄,解开锁扣的时候,闻年忍不住垂眼看着面前漠然闭着眼的宗延黎。
每一次得见她面具下的容颜,他都忍不住细看,好似这样就能更为真切的感受到她……
沉重的甲胄脱下,宗延黎也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宗延黎一边擦手一边在旁坐下,略微抬眼端看着眼前的闻年,好半晌才开口道:“你对我有情?”
闻年一愣抬眼看她,张了张口竟是觉得无端的紧张可怕。
“若我说有,将军会让我走?”闻年盯着她询问道。
“……”宗延黎将手中的帕子丢开,略微皱眉看着闻年说道:“闻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这身军甲我脱不下来,有太多事等着我做,我更无心儿女情长之事,你可明白?”
“我不在乎。”闻年深吸一口气道:“我既追随将军,便没想过别的。”
“若有朝一日天下一统,再无战事,尔等解甲归田,你……”宗延黎略微皱眉道。
“我已无家可归,自当跟随将军左右。”闻年回答的平静且自然。
宗延黎沉默了,她略微抬眸看着闻年说道:“我不管你做何想,在军中绝非是感情用事的地方,若有朝一日你误了军情,我照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