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像个推销员一样逼着江离做自我介绍。
雪之下家对他的身世调查的很详尽,为此大概还动用了东京有名的兴信所。以至于他小时候被自家狗咬了去医院打狂犬血清,小学被学生拉到女厕所表白这些囧事都从阳乃嘴里一一说了出来。虽说他们两家认识的时间很早,早到日俄战争的时候。
尽管现在已经不怎么讲门第了,天皇的女儿也是嫁给了平民,但在千叶,还是能找出不少受过雪之下家资助的律师,舞女,艺妓。雪之下家最初是关东地区的家老。黑船事件以后,便卖了不少田产改去开工厂,利用着和不少亲王,大臣认识的条件,生意越做越大,以至于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做到了满洲。恰逢日俄战争爆发,雪之下家的工厂也顺道遭了殃。江离那爱看热闹的太太太太爷爷从城门口的死人堆里扒了女扮男装试图混出城的雪子。
他那便宜祖宗当时是朝廷派来暗中帮霓虹的观察员。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一旦让作为老牌军事强国的沙俄获胜,有了瑷珲条约的前车之鉴,作为八旗老家的东三省将彻底不复存在。同样是丧权辱国,只能苦涩的选择急于寻求国际地位的霓虹。江耀之听那刚醒的女人叽里呱啦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通便一掌又打昏过去,用草席子草草裹了一圈,大摇大摆的扛进了旅馆。
江耀之好心的问小二要了一碗薄粥,刚端到女子床边坐下。雪子突然睁开眼,发了疯似的咬着他的手腕。江耀之手里端着热粥,冒然开脱又怕撒到了女人身上,大叫着让她住手,一边向后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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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出意外了。那碗里摇晃的热粥晃到了江耀之手上,滚烫的米粥让他一个趔趄给推了出去,摔倒的时候还顺道拉了一把身为罪魁祸首的雪子。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这是雪子听到的江耀之所说的第一句话。他是海战失利后首批被派往东洋的留学生,日语自然是懂得。
能够孤身一人踏上异国土地的雪子怎么会容忍一个战败国的男人口吐芬芳,尽管确实是她的错,两个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直到店小二来楼上敲门才堪堪罢休。
在随后的三个月里,江耀之不时伸出自己左手上的的牙印子刺激雪子。与之而来的肋间传来雪子肘击的痛感。在那个动荡的时代,孤男寡女是极容易产生感情的。登船离别的时候,雪子默默注视了江耀之很久。
江耀之似有感触,说了句我是九州人,就不方便跟你走了。
雪子递给了他一件丝巾。
江耀之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把丝巾在左右手间来回腾换着,最后狼狈的握成一团,塞进他破了个洞的衣服口袋里。
她咧嘴笑了,像是小女孩恶作剧得逞了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在那个自大的男人身上看见慌张。
男人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个板着扑克脸的女人露出笑颜。
丝巾上写了她在霓虹的通信地址,只要去租界的邮局寄信,她就能收到。
男人写过几次,写的都是乱七八糟在路上看到的风土人情。女子天性害羞,雪子回的也都是一本正经像使馆通告一样的回函,一来二去,男人也觉得无趣,此后时局动荡,战火纷飞,两人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谁又知道,再次相见在是四十年后的东京,垂垂老矣的江耀之作为证人之一出席远东国际军事法庭。
“哟,疯女人。”
江耀之伸出那只被雪子咬过的左手。上面的乌青印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爬满褶皱的皮肤。
“我的丝巾呢?还我。”
“没带。”江耀之笑了。敲了敲拐杖,露出只剩下一截木桩子的小腿。他怎么会告诉雪子,在几年后的某个夜里,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当初雪子对他有意思,气的从床上坐起来直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