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锣响。
“杀清狗!”侯家庄内一时杀声震天,三个百人队,从一片片废墟坟包之后冲杀出来,他们大多是山贼,要么就是永新新投的矿奴棚户和收拢的一些反正的绿营溃兵,基本没有受过正经的军事训练,毫无阵形、毫无队列,有弓的便放箭乱射,其他的便提着各式武器、乃至锄头木棍乱哄哄的蜂拥而上。
这样一支毫无组织、乱糟糟的“军队”,若是碰到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纵使有着伏击的优势也定然是一触即溃的,可当面的清军却是人人惊骇,绿营兵还有壮着胆子的拔刀挺矛迎了上来,那些民壮和弓手则毫不犹豫的掉头便跑,有的人一边逃跑一边还不忘将大包小包的财物紧紧抱在怀里。
侯俊铖也提着长矛往前冲,牛老三之前还在他身前护着,冲了一阵速度却越来越快,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侯俊铖跑得气喘吁吁都没追上,杵着长矛放眼一看,整片战场已是乱成一团。
穿着号衣和褐色短甲的绿营兵还算醒目,那些民壮弓手和攻击他们的山贼一般大多穿着民装,数百人乱战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敌我,只能看谁抱着财物不撒手、谁往永新方向逃跑,便上去捅一刀。
但混乱之中总会漏掉不少民壮弓手,一个粗壮的汉子从乱战的人堆里钻了出来,见杵着长矛观望的侯俊铖挡住去路,忽然嘶吼一声扑了上来,侯俊铖一惊,慌忙提矛抵御,他没受过训练、也不懂武艺,只知乱捅乱刺,也不顾那汉子离自己还差得老远。
但那汉子见到刺来的长矛,忽然又慌了神,慌里慌张的转身要跑,脚步一扭跌倒在地,侯俊铖刺了个空,下意识的收矛要捅,那汉子却惊叫一声,手脚并用的在地上乱爬躲避,却又迎面撞上赶来的牛老三,被他一刀剁飞了脑袋。
“菜鸟互啄……”侯俊铖心有余悸的按下长矛:“还好我们这群菜鸟更厉害一点。”
赤潮覆清三月天